I Mean Us:我们唱出来的远比我们的身体还要大

  疫情之下,是无止尽的等待和不确定,但台团的热潮却空前高涨。无论是乐迷熟知的椅子乐团、傻子与白痴、皇后皮箱,还是偏小众的I Mean Us、打倒三明治等乐队,巡演票房成绩均出乎意料的好。

  在众多来大陆巡演的台团中,成立于2015年的I Mean Us似乎显得极为特别。在成员编制上,他们是少有的以女性为主,三女一男组成的乐队。在音乐风格上,他们糅合了Dream Pop、Shoegaze、Noise Pop等元素,且采用全英文演唱。在专辑设计上,他们有着独特的审美,会在歌名中加入特殊字符。这一切都凸显着I Mean Us的与众不同,然而在采访中鼓手佩蓬表示他们不会特别去追求独特性,因为只要做自己,就会不一样。

  或许正因为这份做自己的信念,2018年I Mean Us的第一张专辑《OST》,一经推出便引起巨大反响,并且吸引了田馥甄这样的重量级粉丝。暌违三年,10月15日I Mean Us发布了第二张专辑《Into innerverse》,并且于10月5日开始了大陆的新一轮巡演,上海是他们巡演的第一站。

  11月21日,I Mean Us来到了广州,在演出开始前主唱曼达、吉他永纯、贝斯汉克和鼓手佩蓬接受了南都专访,快来听听他们这次的“新体验”。

  01 新欢

  时隔两年,I Mean Us带着新专辑再次来到大陆巡演,这一次他们解锁了很多“新体验”。在巡演过的城市中,四位成员纷纷表示最喜欢的是成都,因为很慢、很悠闲,面对来自他们最爱的城市广州的“质问”,I Mean Us风趣又机智地回答,“是除了广州以外,最喜欢的。”

  

  南方都市报:去了那么多地方巡演,比较喜欢哪个城市?

  佩蓬:成都,喜欢那边的氛围,听说成都的人早上10点还会在那边喝茶喝咖啡,很悠闲。那边的人也蛮支持文化的发展,生活的调性又比较慢,但又是一个大都市,就觉得很有趣。

  永纯:我也喜欢成都,很舒适。

  曼达:我也蛮喜欢成都的,有一种疗愈,心里有得到一些力量。

  汉克:我其实也想讲成都(众人笑)。在成都会发现他们走路很慢很悠闲,蛮喜欢这种生活步调。

  南都:那广州会很伤心,你们之前说广州是你们最爱的……

  众:噢——这是解锁新城市,是除了广州以外最喜欢的(笑)。

  佩蓬:我们本来就很喜欢广州,不用多说。之前很多场次都取消了,我们就超害怕,每天都在祈祷广州站要顺利。

  南都:为什么会对广州有如此深的感情?

  曼达:因为之前来过比较多次。

  永纯:但我得老实说,点都德占了很大的比例(曼达:可能有百分之八十)。我们很喜欢吃茶餐厅,听说本地人有很多其他的推荐,不一定要吃那个,但我们听到点都德就感觉又到广州了,有联结的感觉。

  佩蓬:广州乐迷让我印象很深刻,每个团员的名字他们都会记得。

  02 情绪

  相较于第一张专辑《OST》如公路电影般的浪漫梦幻,I Mean Us的新专辑《Into innerverse》做出了极大的改变,不仅请来了凤小岳合作专辑曲目《UNICODE》,而且新专辑关注更多的是悔恨、痛苦以及恨这些比较负面的情绪。在贝斯手汉克看来,挖掘这些负面的、被遗忘的情感,不是让人变得很糟很负面,而是这些情感可以提醒你爱有多重要。

  南都:新专辑《Into innerverse》有做什么样的突破?

  曼达:第一张专辑偏向Dream Pop,甜一点的东西,第二张专辑就把Dream Pop这个标签拓展得更宽,它也是Dream Pop,但稍微没有那么甜,是心灵上的成长。

  南都:你们有说新专辑是一场关于内在的探索,那具体探索了哪些内在呢?

  汉克:一般人都比较喜欢讲爱或者快乐,但是我们觉得在这些情感背后,还会有懊悔、痛苦、恨这种比较负面的,这些也是情绪的一部分,不应该被遗忘,把它挖出来不是说要跟着这些负面的情感走,而是这些情感可以提醒你爱有多重要。

  南都:《UNICODE》的主题是关于死亡,为什么你们会用比较轻松的方式去表现?

  曼达:是没那么情绪化。我喜欢用不是那么多情感的方式去唱歌,因为对我来说它不是人对人在讲,而是意识对意识的交流。

  南都:这首歌有跟凤小岳合作,是什么契机促成的?

  曼达:是我们的制作人推荐的,我们也自认为和凤小岳很有缘(笑),因为凤小岳主演的《我的蛋男情人》里,我们的歌曲被收录成插曲和片尾曲。后来找凤小岳时,他就先丢来了一段吉他solo,还有了更进一步的合唱和MV出演。他真的很好。

  03 独特

  在发布新专辑之前,I Mean Us被大众定义为“一支浪漫的乐队”,他们的微博简介写的是:“世纪末烂情歌”,那如果重新定义自己,他们会用什么样的词呢?鼓手佩蓬表示,独特性不需要追求,他们只是很自然地表达自己而已。

  

  南都:你们的微博简介是:“世纪末烂情歌”,为什么会给自己这样的定义呢?

  佩蓬:刚组团的时候就是需要一些定义,那个时候这一句话突然闪现我们就用这个,后面就没有去改它。

  永纯:听起来蛮浪漫的。

  南都:如果重新定义I Mean Us呢?

  汉克:我觉得是魔幻、超现实。

  永纯:我希望是充满可能性的。

  曼达:我觉得是辽阔,因为我们毕竟都是人类,有这样的身体,但是我觉得我们唱出来的东西远比我们的身体还要大。

  佩蓬:我觉得是自由吧。

  南都:I Mean Us是一个很特别的乐队,比如《Sulмaтe》,《E.D.E.N》歌曲的名字会用特殊字符,专辑的设计也很独特,这些是有专门花心思研究吗?

  曼达:就是喜欢追求好看哈。之前会特别想要歌名看起来漂亮,就有琢磨。

  佩蓬:就好像那个《Muséum》,我们的e上有一撇,其实也没什么意思,我们就是觉得那一撇很帅,不会去想这样别人会不会看不懂,法国人会不会笑我们之类的。

  南都:其实你们还是希望特别一点。

  永纯:当然,完全不想跟别人一样。

  佩蓬:不过我觉得独特性不需要追求,每个人本来就不一样。你只要做自己,就是不一样,我们只是很自然地表达自己而已。

  临近年末,台团的热潮有增无减,在I Mean Us看来,这股热潮或许跟《乐队的夏天》有关,这档乐队综艺的播出让乐团的前景变得很好。而身处这股热潮中心的I Mean Us,感受更多的是温馨,不是竞争的压力。永纯表示,疫情之下还能来真的不容易,很想拥抱彼此。

  

  南都:这几年台湾乐团在大陆年轻乐迷中很受欢迎,你们有感受到吗?

  佩蓬:有一些,但是我不晓得是不是跟《乐队的夏天》有关,因为之前好像没有乐队相关的节目,它好像有让乐团的前景变得蛮好。

  永纯:不只是台团吧,整个乐团关注度好像有变高些。

  南都:对于台团在大陆的热潮,你们会感受到竞争的压力吗?

  永纯:我觉得是温馨,大家都是千里迢迢来看你,怎么会想去竞争。而且大家这次能来真的好不容易,就觉得都辛苦了,很想拥抱。其实本来不熟,在台湾也不怎么讲话,这次遇到每个人都会说要保重要保重。

  南都:你们觉得两岸乐迷有什么不同的特点?

  佩蓬:这边的乐迷比较积极示爱,也比较直接。

  曼达:可能是因为见面的机会不是太多吧,所以有什么话就会直接讲出来吧,有时候现场讲不出话来就会留言。

  南都:曼达同时是I Mean Us和甜约翰的成员,今年曼达还推出了自己的solo单曲和EP,你如何分配这三者的时间?

  曼达:目前乐团都有固定的开会和练团时间,然后其他的时间都是我自己的,所以也不会不好分配,离职后我一直都是自由工作者,虽然我不知道还可以撑多久,但是目前就这样运作着。

  采写:南都记者 任婷 钟欣 实习生 梅凌霜